夕阳山外山——王式廓做雕塑

王朝闻  发表时间:2016-12-26

摘要:记得式廓从东山到西山向我学雕塑,是他看我怎样在西山作史灵头像引起的兴趣。式廓和向他学素描的吕琳一样,因为各自都有一定的素描基础,所以容易接受和掌握本不熟悉的雕塑技艺的要领,从而便于似用铅笔或木炭那样使用手指和塑刀。式廓和吕琳在雕塑习作上的着重点的不同之处在于,只重大体而不重精雕细刻。但就对我强调这一对象与另一对象作比较观察的重要,对同一对象在不同条件下的表情要有敏感的说法,两人有他们自己的理解。可惜,式廓比吕琳离开人世更早;如果他还健在而继续在油画方面作新的探索,他那幅已受艺坛重视的《血衣》,定将因有油画色彩而增加造形的完美性与观众会见。

夕阳山外山

——王式廓做雕塑

王朝闻


吴咸同志:

        这张泥塑照片,是简平在“文革”之后,偶然发现的。它和我的另一泥塑照片同摄在一起。可以肯定为1941年之物。原照片上我的泥塑,是为来自前方的七月剧组的一位少年史灵的写生塑像。给你的这幅照片,是式廓为鲁艺美术系第4期学员吕琳所作的泥塑写生像。

       史灵在我印象中是一个性格倔强的少年。我给他塑像的原因,是他的性格表现在面部而便于雕塑。吕琳是我在延安鲁艺比较熟悉的美术青年之一。我为庆祝苏联十月革命节的纪念活动作《斯大林浮雕像》时,3天3夜的赶工中和泥、堆泥、给泥塑上糊纸浆,用柴火烤干而在表面上刷石膏粉,以至半夜里做夜宵(汤面),都有他带头的积极劳动。不记得抬着这两米高的石膏像参加游行时有没有他。记得把我做的《毛泽东浮雕像》抬到中央党校安装在大礼堂墙上的同志里有他,我一直没有忘记他对我的工作的热情帮助。

       全国解放后,吕琳虽在成都从事美术工作,我也多次到过成都,但同我和别的同志一样,很少有机会像延安时那样经常有见面的机会。只知道他从事中国画,画了许多熊猫,后来的中国画颇受称赞。几年前听说他已经去世。式廓为什么要找吕琳给他当写生对象,我己记不起来。也许,同样基于吕琳乐于与年长者接触而且乐于当写生对象的缘故。

       记得式廓从东山到西山向我学雕塑,是他看我怎样在西山作史灵头像引起的兴趣。式廓和向他学素描的吕琳一样,因为各自都有一定的素描基础,所以容易接受和掌握本不熟悉的雕塑技艺的要领,从而便于似用铅笔或木炭那样使用手指和塑刀。式廓和吕琳在雕塑习作上的着重点的不同之处在于,只重大体而不重精雕细刻。但就对我强调这一对象与另一对象作比较观察的重要,对同一对象在不同条件下的表情要有敏感的说法,两人有他们自己的理解。可惜,式廓比吕琳离开人世更早;如果他还健在而继续在油画方面作新的探索,他那幅已受艺坛重视的《血衣》,定将因有油画色彩而增加造形的完美性与观众会见。

       美术界熟悉的老同志健在的越来越少,这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使然,我仍不免有“知交半零落”的感慨。但我相信,重视艺术基本功的朋友的学风,定会有态度严肃而不投机取巧的未来人所创造性地继承下去,——真可谓“夕阳山外山”。

       再见!

王朝闻

1995年6月11日

 


相关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