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艺旅 | 嘎玛丹增:滇西北之旅

嘎玛丹增   来源:滇西北旅行随笔 发表时间:2017-05-25

摘要:大地上有很多古老的事物,往往跟落后和贫困沾亲带故,原本生动鲜活的粗口大嗓,暗哑在了迫切希望发展变化的险途上。推倒和重建,一致在我们的身边紧锣密鼓地进行。过去数十年的推倒,失去的不仅仅是旧生活的经验和体重,也使得传统和信任清瘦如骨,民族文化的脚跟已无插足之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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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溪寺登街广场及清建戏台


大地上有很多古老的事物,往往跟落后和贫困沾亲带故,原本生动鲜活的粗口大嗓,暗哑在了迫切希望发展变化的险途上。推倒和重建,一致在我们的身边紧锣密鼓地进行。过去数十年的推倒,失去的不仅仅是旧生活的经验和体重,也使得传统和信任清瘦如骨,民族文化的脚跟已无插足之地。

我们在别人的经验里活着。不计一切后果地推倒,不仅推倒了古老的建筑,也推倒了老屋里的先祖牌位。模式化的城乡一体,逐渐让人感到了寒冷和厌倦。当我们今天试图再次推倒,急欲重建和修补时间的时候,才发现物质科技的力不从心。

故乡成为满口金牙的幌子,不是挂在旅游手册上叫卖,就是打捆于流浪者的背囊四处颠沛。

建筑在时间的底部,是传统和文化活着的见证,它所蕴含的价值,因为和烟熏火燎的传统生活关系密切,具有精神故乡的准确辨识意义。

进入新世纪以来,充满烟火气息的古老乡村越来越少,剩下一些承载过去的乡村,也被文化掮客和利益群体争相风化。要么算盘高悬,要么人满为患。传统被逼进了文明的死角。我们于今一路狂奔,四处寻找,蜂拥般投靠它的同时,相当于在血迹斑斑的伤口,加添了几把粗盐。

今天出现在畹町边地的很多事物,远征军们不认识。蚂蟥和孔雀也不是很清楚。就像江河湖海可以饮马解渴的功能,在很多河流和塘堰业已丧失一样,我们的祖先们,哪里能够未卜先知呢。比如瑞丽市郊那个供中缅两国民众共同饮用的水井,早就化身为瑞丽游线上的另一个道具。我在那里挤进人群,往漆黑的井底看了看,黑糊糊的水面,上面浮着泛黄的水泡,连人的影子都倒影不清楚,别说用来洗菜煮饭,估计长途跋涉后的牛马,站在那里,也不敢轻易伸出自己的脖子。人家说那里一寨两国、一井两国、一步两国、一树两国,一个秋千就可以荡到缅甸的国土上去。为了一个投机取巧的概念,游人趋之如鹜,不亦乐乎。

不奉天地、不敬神明、不信宗教,怀疑真善和美好存在的人们,轻易就信任了导游手册的牵强附会。

节日里的双廊,就是一个人车集市。一切事物都密密麻麻,充满了死鱼烂虾般的商业气息。那些临水新修的房子,堆积着乱七八糟的建筑方言,世界上的什么式样都有,结果什么式样都走了样。真正属于双廊自己的建筑声音,则被混乱无序的新派建筑悉数围剿,像一群年迈的瘫痪老人,蜷缩在殖民文化的阴影里苟延残喘。周身哆嗦、眼神游离、满口无牙,手臂枯瘦得驱赶蚊虫的力气都没了,只等着腰缠万贯的利益团体,或某个商家、流浪艺人、文人墨客,花点碎银将其一一收殓入棺。

我在叙述双廊的时候,表明的只是个人立场,完全依赖于个人的审美癖好,属于情绪化的表达,不足以诋毁双廊在事实上的优美环境和生态优势。

我不喜欢见到的双廊,那些语焉不详的建筑语汇,就像拥挤发馊的公共浴室,为游客准备了伪古代、伪现代或后现代的许多物件,唯一缺了锄头、牛羊、炊烟、皂荚和黄桷兰。泸沽湖早在上世纪末,就这样在算盘上死了。我们现今见到的许多目的地,仍在重复泸沽湖朝向死亡狂奔的商业化线路。抚仙湖还勉强活着,因为那里的旅游才起步不久。很多古代,或者传统,都跟着水一起变质消失。更不消说滇池了,花费了300亿元资金治理,收效甚微。于今,在五百里水域,滇池时间彻底终结,人们只是多了用面包喂食鸥群的短命乐趣。滇池往事,真的只剩下西山大观楼那副长联了。

我们在投奔乡愁的尾声,就像奔赴一场葬礼。利益至上的入侵者,以店客身份,把原住民悉数赶出了古老的乡村,剩下餐馆、酒吧、旅店、茶坊等冰冷的商业表情,挤在老房子四周搔首弄姿。卖莎拉、意粉、黑啤、咖啡、波尔多、人头马和露水爰情。生生把一座又一座烟火缭绕的古老乡村,驱赶到了冰冷彻骨的黑夜。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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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溪寺登街广场过去时代的马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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